薄荷茶

一个说故事的人,只写原著向的东西,好作品都吃安利,最近主楼诚,台历,双毒。彩墨,钢笔坑中毒。新浪微博@潇月白Snowdrop 微博更文更新的比较快

春秋家国梦(四)【楼诚】(长篇 不定时更新)

明楼在杂物间翻着东西,阿香和阿诚都不在家,明楼只能自己动手,翻了半天杂物间被他弄得一团乱可东西却没找到,一个小箱子倒是引起了明楼得注意,里面放着一些阿诚小时候的东西,里面有个长形的小木盒明楼一下子记不得里面放了什么,打开一看明楼倒是有些愣了,里面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,是一段石膏,上面有几个粉笔歪歪扭扭写的字,还有画的人,虽然时间久了颜色有些淡了,但是还是有浅浅的印子,明楼记得这是他那时候手骨折时候打的石膏,那时候阿诚才十岁。

明楼陷入了长长的回忆之中。

那年,阿诚十岁,明楼知道了桂姨虐待阿诚的事后,坚决把桂姨赶出了明家把阿诚带回自己身边养,可是这么久的虐待下来,阿诚的心理早就有了很大的创伤,明楼找医生给阿诚看过可是效果并不明显,阿诚依旧是不说话,也不肯吃东西,一有人靠近就吓得往柜子里躲,明楼想了好多办法可是收效甚微,明楼只能用最原始的笨办法,每天都远远的陪在阿诚身边,给阿诚送吃的,就算是阿诚不吃,明楼到时候也会给他换新的饭菜。

明镜在沙发上坐了半天,身体都有些僵硬了,但是她不敢动,即使阿诚睡着了但只要一点点动静,阿诚就会跟个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,惊慌失措的。阿诚那个孩子来了明家快一个月了,可是一点起色都没有,明镜忍不住抹了抹眼泪,她一开始对桂姨还有些不舍得,可是看到阿诚这样子心里更多的是心疼阿诚,这么好的一孩子,桂姨可真是狠心。

门被打开了,明镜看到明楼刚要开口,明楼就做了个嘘声的动作,但是床上的那个身影明显一缩。明楼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,压低了声音,“大姐,你去睡吧,这里有我呢,你白天要忙,晚上还要陪着,以后还是我来吧。”

“你不白天也上着学,你不累么。”明镜叹了口气。

“阿诚是我要留下的,而且固定一个人陪着他,对他病情也有好处,我多累一点没事,只要他快点好起来就好。”

明镜叹了口气,拍了拍明楼的腿,不忍心的摇了摇头,“可怜了阿诚这个孩子,桂姨真是狠心。”明镜也有些发困了,起身回屋,关上门的时候忍不住又是看了几眼阿诚。

明楼坐在那也有些困,捏了捏眉心,他想起身想看看阿诚但是一起身就看到阿诚往被子里躲,明楼只能作罢坐回了沙发里,轻轻的喊了声,“阿诚,别怕,大哥在呢,别憋坏自己,大哥就坐这不动。”

阿诚躲在被子里还是不敢动,许久听到没声音了才敢偷偷探出头换气,明楼把这所有的动作都看在了眼里,心里是说不出的酸楚。

“阿诚,来吃一口。”明镜舀了一勺粥喂到阿诚嘴边,阿诚不说话,把头往下低了低,手指不停的拽着自己的衣角,“不喜欢喝粥么?要不吃个包子?”明镜放下了碗,又夹了个包子伸了过去,阿诚把头往旁边一扭,明镜依旧举在那,手都有些发酸。

明楼把碗里的粥几下喝了个光,“大姐,我来吧。”明镜也是无奈,把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,明楼向明镜摆了摆手,明镜也知道自己在这没用就回了屋,明楼在明镜的位子上坐了下来。

“阿诚,吃点,会饿肚子的。”明楼重新端起了碗给阿诚喂粥,阿诚依旧那样低着头,明楼也不放下,就这么举着像是要比谁更能撑的久,最后是明楼先忍不住把碗放了下来,阿诚这孩子,真是比他想的更倔。

“阿诚,大哥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,你不吃这个到时候到了街上,你想吃什么大哥都给你买。”明楼伸手要去揉阿诚的头,阿诚反射性的一躲,阿诚这是被桂姨打怕了。明楼把伸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,握了握阿诚的手,“去换件衣服好不好。”

阿诚慢慢抬起头看了眼明楼,又慢慢把他低了下去,明楼起身往屋子里走,阿诚偷偷把桌上的半个馒头往口袋里一塞,明楼走到门楼停了下来回头看阿诚,“快过来,要我过去拉你么。”

阿诚听了后不停的扣着椅子,像是做什么心理斗争,最后慢吞吞的起身跟着明楼后面。

明楼走两步就要回头看一眼阿诚,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怕一个转身阿诚就让人群给挤没了。阿诚跟在明楼身后,明楼走阿诚就动,明楼停下看阿诚,阿诚就默默的停在那低着头。

一路上,都是明楼在说话,时不时的拿起街边摊位上的一些小玩意或是吃的递给阿诚,阿诚只是偶尔会抬头看看。

“阿诚,这个喜欢么。”明楼回头看阿诚,发现阿诚站在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面前,抬着头,直勾勾的看着那上面糖葫芦,明楼走过去蹲了下来看着阿诚,“想吃么。”

阿诚听到了明楼的声音,猛地低下了头,许久后才慢慢摇了摇头,明楼看他这反应,直接对小贩说,“给我个糖葫芦。”明楼接过糖葫芦蹲了下去把糖葫芦凑到了阿诚嘴边,“吃吧。”

阿诚看着糖葫芦舔了舔嘴唇,咽了口口水却狠狠的摇了摇头。

明楼看着阿诚,突然像是有了主意,他把糖葫芦拿了过来咬了一口,“呀,真酸。”明楼皱着眉头作势要把糖葫芦扔了,突然一个小手抓住了明楼的袖子,但是又慢慢缩了回去,明楼把糖葫芦拿到了阿诚面前,“这糖葫芦真酸,我可不要吃,你要么?不然我可扔了。”

阿诚看了明楼一眼,拿过了糖葫芦,明楼忍不住笑了起来,到了午饭时候,街上的人变得有些拥挤起来,阿诚人小被人群挤来挤去,阿诚偷偷的伸手拽住了明楼的衣角,隔了好久才敢偷偷舔一口手里的糖葫芦。

明楼就这么被阿诚拉着,漫无目的的逛着,他能感觉到阿诚的心情比出来时好多了,到了晚上回家,明楼发现阿诚手里的糖葫芦才吃了两三个,“阿诚,你是不是不喜欢吃?扔了吧。”

阿诚听到这话有些急了,伸手把糖葫芦护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,“好好好,大哥不抢你的。”阿诚抓着糖葫芦自己回了房间,明楼看着阿诚的变化忍不住有些欣慰。

那之后阿诚虽然还是没什么变化,但是细微的动作方面都能让明楼感觉到有些亲近了,也能稍微跟阿诚有些身体接触了,明楼想着再过些日子可以慢慢开始教阿诚读书识字。

可是这样的日子根本持续没有多久,明楼坐在沙发上陪着阿诚睡觉,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吃东西的声音,一开始明楼还以为是老鼠,后来一想家里怎么可能会有老鼠,明楼睁开了眼睛,看到床上的被子鼓着个大包还有人在里面动,那些声音也是里面传出来的,明楼轻声轻脚的靠过去猛地拉开了被子,阿诚明显被吓了一跳,而明楼也同样被吓到了。

阿诚捧着一个盒子,里面什么都有,半个馒头,饼干碎,烧饼的渣,还有之前明楼给他买的糖葫芦,而阿诚嘴里还嚼着东西。

“阿诚你干什么!”明楼急的喊了出来,伸手去夺阿诚手里的盒子,阿诚拼命的给拽住了但是毕竟明楼力气大,“啪”的一声盒子被摔了出去,阿诚扑到了地上要捡饼干碎往嘴里塞。

明楼抓起阿诚的衣领把阿诚从地上领了起来,“那些东西不能吃,你听不懂么!”明楼对他大吼,阿诚整个人吓得一颤慢慢缩了起来,“嘴里的东西快吐出来。”阿诚低着头,明楼只能掰开阿诚的嘴把他嘴里的东西给弄了出来。明楼把阿诚一放下,阿诚连滚带爬的躲进了衣柜里,明楼知道刚刚把阿诚吓到了,可是刚刚那样子明楼也是没有办法,明楼走到衣柜前想打开一条缝看看,可是阿诚一看到光就往更深的里面躲,明楼没办法只能在衣柜外面坐了下来守着。

明楼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个瞌睡,天都有些泛白了,衣柜里也没了动静,明楼偷偷打开了衣柜,阿诚躲在最里面的角落里睡着了,脸上没干的眼泪,明楼把阿诚抱了出来放到了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。

阿诚对明楼的态度回到了原点,明楼也只能从头开始,难得天气很好,明楼哄了半天才把阿诚带出了家门,阿诚就这么跟明楼隔着两步的距离跟着明楼,明楼时不时的回头看,阿诚看明楼回过了头,往旁边的街里一跑,明楼再回头的时候,阿诚不见了,明楼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,心一下子凉了半截。

明楼站了一会冷静了下来,阿诚还小走不太远,况且这里阿诚很少来不熟悉路,走不太远,明楼通知了街上的巡捕帮忙找,自己从刚刚身边的旁边的几条小街一条条的开始找。

找了几条街后,隐隐的听到了阿诚的哭声,明楼循着声音找了过去,阿诚被个混混抓在手里扔来扔去。阿诚大哭,手脚乱挥着想要挣脱。“臭小子,敢撞我。”

“你们干什么。”明楼也顾不得了,直接冲了上去把阿诚一把抢了过来护在了怀里。

“哟,又来一个。”那个混混打量了一下明楼,“看着挺有钱的啊,公子哥儿啊。”

“你自己送上门来的,那可不怪我们了。”那些人步步紧逼,明楼也不是傻子,看出了他们不怀好意,一步步往后退把阿诚抱紧了,慢慢拉开了距离,明楼转头就往旁边的巷子里钻。

“追!”

明楼也顾不得什么,就是凭着感觉跑,七拐八歪的,可是身后追赶的脚步声没有被甩掉,明楼跑的有些体力不支,一个拐弯后抬头发现是个死胡同,明楼转身想跑,发现那些人把入口堵住了。明楼只能往后退,最后明楼靠到了墙上无路可退了,明楼看了看周围的地形,再看了看那群人,明楼把阿诚往上一托。

“阿诚,你抓住了,往上爬,爬上了墙就顺着那棵树下去,去叫人,听到了么。”阿诚看着明楼死死的抓着明楼的衣袖只是哭。

“阿诚,听话,快爬啊。”

“上。”那些小混混一拥而上,不由分说的就是打,明楼不顾躲闪,把阿诚举着往上托,嘴里不停的喊着。

阿诚看着明楼往下一跳,“阿诚你干嘛呢!”明楼看着阿诚这个举动来不及训他,那些人的拳头落了下来,明楼顾不得什么了只能把阿诚抱紧护在怀里,阿诚在明楼怀里只能感受到明楼身体的晃动,阿诚紧紧抓着明楼胸前的衣服不敢松手,明楼不停的在阿诚耳边说着,“阿诚,别怕,大哥在。”

明楼一开始还觉得疼,可是频繁的拳头落了下来,有的人还随手拿起了地上的棍子,全身都疼了明楼反而觉得不疼了。

“你们在那干什么呢!”警哨声响了起来。

“该死的,巡捕来了,快跑。”那些人一哄而散,明楼过了好一会才慢慢缓过来。

“你们怎么样了?”巡捕走过来把明楼要扶起来,可是明楼根本动不了,只得靠着墙坐在那,怀里的阿诚身体发抖,手还是死死的拽着明楼的衣服。

“阿诚,没事了,别怕。“明楼握着阿诚拽他衣服的手,阿诚抬起头看他明楼的头被打破了,血顺着脸淌了下来,阿诚的小手颤抖着伸过去胡乱的擦着明楼脸上的血,可是又像是害怕,或是怕把明楼碰疼了,手又往回缩,嘴张着像是要说什么但是又没有声音,然后又是帮明楼擦着血。

明楼把阿诚的手拿了下来,明楼的一只手骨折了,只能用另个手帮阿诚擦着眼泪,“大哥没事,不疼。”

阿诚张着的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,扑到了明楼怀里,带着哭腔,断断续续口齿不清的反反复复的喊着,“大……哥……大哥……”阿诚喊一声,明楼就应一声。

那天之后,阿诚一下子就变了,慢慢的开始开口说话了,人更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明楼,虽然说还是有些怕人,但是远比之前好了很多,明楼住在医院里,白天阿诚就守在明楼的床边,明楼就教他识字,明楼看书的时候,阿诚也坐在板凳上,看一些简单的连环画,到了晚上,明镜就把阿诚接回家睡觉。

明楼睡梦中,觉得打了石膏的手臂有人在动,他睁开眼,发现阿诚拿着一小截粉笔在上面写写画画,“你在干嘛呢。”

阿诚听到明楼的声音吓了一跳,把手里的粉笔往口袋里一藏,明楼另个手扶着打了石膏的手臂看,阿诚用彩色粉笔在明楼的石膏上,歪歪扭扭写了两个字:大哥。旁边还有两个很简单的小人,一个高,一个矮,高的牵着矮的的手。

明楼用好的那只手揽过阿诚抱到自己旁边,“这是画的大哥和你?”

“恩。”阿诚点了点头。

“阿诚,以后你就跟大哥姓明好不好。”明楼拿过旁边的纸笔,用嘴叼着拔掉了笔盖,写下了明楼两个字,他指着那两个字说,“这是明字,这是楼字,这是明楼,是大哥的名字。”明楼指着明字,“从今天起,这个字就是你的姓了,你叫明诚。是我明楼的弟弟,我是你大哥。从今以后我会保护你,你不用再怕,不会有人能欺负你,大哥会教你读书识字,教你保护自己,教你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。”

明楼说着,阿诚也是一知半解,阿诚只知道,大哥说的这些都是对他好,明楼在纸上写下了明诚这两个字,“阿诚,这以后就是你的名字了。”

阿诚看着纸上的那四个字很久,转身趴到了明楼手臂的石膏前,写一笔看看纸上的字,字写得很丑,几乎看不出什么字,但是明楼看了出来,阿诚是照着纸上他写得字,把明楼和明诚这四个字写在了明楼的石膏上。

午后,阿诚困倦了,缩在明楼身旁睡着了,明楼看着他给他掖了掖被子,阿诚没有被惊醒,反倒是往明楼身边靠了靠,明楼看着阿诚笑了。

 

“大哥,这里都是灰,你在这干嘛?”明楼听到了阿诚的声音,把手里的盒子一盖,塞进了箱子里。

“没事,找点东西。”

“那我来吧。”阿诚蹲了下来要帮忙。

“不用了,找到了。”明楼把阿诚给拦住了,“这里灰,我已经弄得一身灰了,你可别再来弄脏了,这里我自己收拾一下就好了。”

“好吧。”阿诚从包里拿出了油纸包着的糖葫芦,“大哥,我买了糖葫芦要不要吃?”

明楼看着阿诚拿出来的糖葫芦愣了愣转过头收拾东西,有些嫌弃的说道,“都多大了,吃什么糖葫芦。”

“我看卖糖葫芦的老婆婆可怜,所以买了点想让老婆婆可以早点回家。”阿诚把糖葫芦递到了明楼面前,明楼别过头躲,阿诚又是把糖葫芦往明楼的嘴边伸,“可甜了,大哥你就吃个吧。”

明楼拗不过,只能咬了一口,随即推开了阿诚递糖葫芦的手,“你买的什么呀,真酸。”

阿诚不相信的拿回来咬了口,“什么呀,明明很甜。”

明楼舔了舔嘴边的糖渍,是啊,挺甜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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